殷曰归

抱歉,食言了。江湖再见,有缘即可相遇。

醉中江湖 四





第四章




龙且目送少羽一行离去,未见三人走多远就听见刘锲乔在一边愤愤道,“这外乡来的人就是没点规矩。再说了他们无缘无故猫在那儿,刚刚抓人也躲着,等我们绑好了再慢慢悠悠过来,一过来人就死了,自己身上的嫌疑还没算清楚呢就把烂摊子丢给我们,然后就大摇大摆走了?”龙且转过身对着刘锲乔,却还瞥着少羽他们的背影,直至瞧不见一点身影了才完全正视刘锲乔。“他们和这事没关系,”龙且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,“你怎么知道他们和这事没关系?这三个人莫名其妙的。”



龙且眼睛向下一看,笑笑又正视他,“我看出来的。”刘锲乔看他对自己笑,突然就怔住了,结结巴巴上下牙齿打架说不出话,只从嘴里蹦出几个音节,龙且见他这模样,不觉加深了笑意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“好了刘兄,你就和你的人带着这些绑匪去报官吧。我就不陪你去了。”也不等刘锲乔反应就挥挥手示意朝街市方向走去。末了还听他喊道,“怎么说你清楚啊。”



刘锲乔好容易反应过来,转身面对身边的小厮指了指龙且的身影,一会看着小厮一会看着龙且的背影,“他他他”个半天,那小厮是他身边的亲信,自然而然地凑上去说,“少爷你这是乐着了?”刘锲乔听完立刻回他,“乐什么乐?乐什么乐?刚乐一半人就走了。”然后一跺脚,“走走走,你们几个扶小姐回去,你们几个带着人跟我去官府。”



知府何守仁正揽着小妾睡得香甜就被属下火急火燎吵醒了。“大人大人!”衙役硬是把房门拍得像惊堂木一般响。“老爷这是怎么了?”小妾犯糊涂对何守仁问到。何守仁也被叫得发懵,反应过来后直接披衣上身,甩开门就骂,“大晚上的吼什么?懂不懂规矩?催命都没这么急!”那衙役那顾得着那些,谁料这何知府气的不轻,任衙役如何说话也止不住他那骂个不停的嘴,衙役看他这架势是要把自己祖宗数落个遍才肯罢休,二话不说直击重点,“刘少爷找上门了!”



何知府一听到“刘少爷”三个字立马就把话吞下去,似把自己噎个不浅,瞪大眼睛看着衙役,衙役也瞪大眼睛看着他。不知多久才见他一边回屋拿起衣物往身上套一边走出来,到门口回头向小妾道,“我有事,你自个先睡。”出了府门嘴里还不停絮叨着,“这小祖宗找我干什么?”自己想不通又对着衙役问,“他家金丝雀又飞了?看门狗又跑了?吵不过他妹又来找我事了?”衙役摇了摇头,“这我哪知道啊,这小少爷直接闯进衙门,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丢到门外去了,硬要我把大人您找来。”何知府听了“哎哟”一声就随衙役匆匆赶去。



“这姓何的够慢啊,”刘锲乔一手摸着下巴,把脚跷到案几上。“要不是小龙让我来,我甩头就走,敢让我等这么久。”身边的小厮还没来得及附和几句就见何守仁擦着汗从门口赶过来,“哎哟刘小少爷,对不住对不住,不知道您大驾……”何守仁客套话正要继续往下说,刘锲乔摆手打断,“行了,这些话我回回来都能听着,今天就不听了。”



何守仁尴尬地笑笑。刘锲乔起身,朝他走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,何守仁顺着看去才发现那有几个人,“我妹妹今天被这几个人绑了,”“谁那么大胆……”何守仁刚插了句话就被刘锲乔蹬得咽回去,“我和小龙把人救回来了,但是这几个人也被灭口了,这事你管不管?”“管管管”何守仁连忙应道。



“挑白跟你说,这事你必须查清楚,这人被绑了自然是你责任,现在绑匪又被灭口,事情挺大的,你该知道怎么做吧?我妹妹总需要一个交代吧?”“小少爷您放心,我一定把这事查清楚,这事我们一定严肃查处,你说这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样的事,的确是我的失职,我一定……”何守仁沉浸在所谓自责之中觉得有人叫自己便抬头看去,结果这四周早已没了刘锲乔的踪影,“人呢?”何守仁问身边的衙役道。“走了。”



何守仁听衙役答到,立马缓了口气,随后又忍着怒气咬牙道,“要不是他老子我也犯不着这样,我好歹是一方知府!”末了还是叹口气对身边衙役道,“明天立案查吧,”又瞥了瞥方才刘锲乔指过的地方,“这几个人你们带去处理。”就施施然朝家里走去。



而此时的龙且已在自己房中。适才刚进家门就被父亲询问事情结果如何,向他交代清楚后就直奔自己房中。龙父与刘员外交好,是无话不谈的知己,这次刘凝玉失踪自己定然是要出手相助的。本没什么,只是……今日遇到的那个人……自己从未见过他可为什么那人却对自己有如遇故人的怀念神色。想也是想不到头的,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,龙且心想。复摇了摇头便宽衣歇下。



皓月已眠,金乌在穹。此时的崔家客栈的后院里三人待崔举讲完一番话后各自陷入沉思。天明想得心烦,抬头看看依旧在思考的少羽和月儿,抿抿嘴,眼珠一转笑嘻嘻对崔举道,“崔叔啊,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两个人,其中那个红毛是谁啊?”“噢,那是龙府公子,他父亲龙太尉可是威震一方的将军啊,因上了年纪就在这当一闲职,你们应该听说过。”“听说过听说过,”天明朝少羽挑挑右眉,“少羽你眼光不错嘛。”



“你小子!”少羽作势要打天明,不料崔举听见天明的话也一副好奇的样,“怎么了?”天明拿手臂挡在脸前,“少羽昨天眼巴巴盯着人家看呢。”连珠炮似的说完就躲到崔举身后朝少羽做鬼脸。少羽拳头向空中用力挥了一下,下巴对着天明扬起,“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啊,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。”天明吐着舌头晃晃脑袋,“诶,我就喜欢乱吃饭怎么了?”月儿捂着嘴却还是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天明见他放下拳头后从崔举身后出来到原地方坐下。



崔举哈哈大笑,“得了得了,你们孩子就是爱闹。”少羽瞥了眼天明后也坐下,“对了崔叔,一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。那几个绑匪皆是被牛毛针一针毙命,衙门那边仵作如何说我不得知,但我猜想是淬了剧毒。”天明也跟着少羽说话的节奏头一点一点的。崔举道,“你猜的没错。”恰逢这时,众人皆听到一声音在堂廊响起,“多谢小二哥。”再往门帘看去,就见小二撩起门帘,一少年自小二身后走近,那少年正是龙且。



谁都没想到龙且会在此时此刻来到客栈,吃惊也在所难免。崔举却反应灵敏,招呼龙且坐下,“哟小龙啊,来来来有事我们坐着说。”龙且向崔举走去,“崔叔早,我这次来是有事请教。”崔举见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,“你和他们三个都是为这案子来的,你们也正好熟悉熟悉。”龙且闻言便留意他们三个人,认出是昨晚三人,心下也大概知晓彼此目的何在,于是先一步开口道,“你们昨晚说是为同乡而来,想必你们也是要查这案子。早前有人来告知我父亲关于外乡女子失踪一事,我们便有暗下留心。不想这次刘家小姐出了事,父亲道桐渝知府干的清闲久了,不懂得也不甚想掺和这样难办的事,就让我私下里去查查。”龙且喝了口茶,“我所知道的和你们差不多,但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们,就是有女子失踪的地方不止我们这,桐渝附近也频频发生。”



“你们这的知府是草包吧?什么都干不了,还要别人帮。”天明嘟囔着,龙且闻言回道,“不是草包也会被养成草包。”崔举不曾想龙且会如此评价桐渝知府,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。“我们问及绑匪接头地点,那绑匪死前说了一‘柳’字,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的地名含‘柳’一字?”少羽早已不再如昨晚那般失态,但重逢龙且依旧让他心里头如浪涌一般,所以想让自己快速投入到案子本身。



崔举捋了捋胡子,眼珠子向上一动,朝左右转转,“那可多了,我一时说不出来,你让我想想,”崔举皱着眉,想了一会,“有了!这城里有个木柳街,城外的湖上有个折柳桥,还有么这……哦!这城西南有个青楼叫烟柳楼!”四人正认真听崔举数着这些个地点,天明听到最后那地方就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,只是崔举如获珍宝一般喊出这地方,眉眼飞扬得好像遇上什么开心的事就叫人忍俊不禁。


天明这么一笑,其余三人也都憋着笑,崔举不解,“你们四个笑什么?”许久都没人回答,崔举自己琢磨,半晌顿悟才解释,“行了啊行了,我这不给你们想地方嘛,好容易想起来当然就开心了,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。”



少羽咳了几声把天明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,龙且看了眼少羽对崔举说,“城内接头的可能性我想不大,说到带‘柳’的地方我想起来个柳门镇,里桐渝不远,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。”崔举听他这么一说,抽了口气,“这么说也是,确实有这么个地方,我想起那里还是个没人管的地儿。”



“这就很有可能啊!”天明一激动站了起来,朝左右少羽和月儿看看,“少羽月儿,我们收拾点东西然后去那探探?”少羽点点头,“我也这么想。”月儿莞尔,“那我现在去收拾些路上要带的东西。”三人达成协议后都起身要去准备。
“等等,我和你们一起去。”龙且也起身,看着三人朝他投来的视线,“不知三位可否愿意?”天明一听返身回来将手搭在龙且肩上,“行啊行啊,当然可以,嗯……这位龙且少爷……嘿嘿。”“不用这么拘谨,叫我龙且就好。”龙且将天明的手从自己肩上提下来,看着他笑笑。“好好好,龙且龙且。”



四人收拾完毕后于崔家客栈前集合,崔举送他们去往柳门镇,“我就不和你们一同去了,有需要我帮助的一定要传书与我,这事我一定刻不容缓。还有就是,柳门那有一些侠人义士兴许能够帮你们,我和一个叫石孟谣的人是点头之交,他为人爽快,你们可以去找他。”四人应下便辞别了崔举。



桐渝城是有名的大城,故行至城郊依旧人烟处处,所以这一路也不会太过荒凉,只是这半个时辰的路程,能尽快赶到就尽快赶到,也就没有花时间在其他地方上面。“诶龙且,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大少爷是谁啊?你们两个差别那么多怎么碰一起去的?他那个人一点礼貌也没有,讨厌死了。”天明踢着石子,跟着石子右三下左三下地跑,嘴里也不歇着和龙且闲聊起来。少羽听天明这么一问立马来了精神,心想自己不好开口这下正巧让自己了解了解小龙。



“锲乔只是少爷脾气而已,人不坏,他对谁都那样,你不必在意。”龙且抬头看看身周的景致,也觉百无聊赖便娓娓道,“锲乔是刘家的大少爷,那日被绑的是他妹妹。我父亲与他父亲是知己。那天我父亲与刘员外在刘府品茶,下人突然急忙冲去向刘员外禀报刘小姐失踪的事,刘员外最爱惜他的女儿,一时急得只连忙让锲乔带人去找,我自然是要帮忙的。”
天明在旁边听的“哦哦哦”个不停,少羽都快自己把牙给嚼碎,心里头不舒服。锲乔锲乔,就不能带姓喊吗?自己愤愤了许久才发觉自己这火来的莫名其妙,再说了小龙和自己也是刚认识。自己想和他说点话又不好开口最后只好闷声道,“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跟着我们查这案子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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